艺苑掇英年品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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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苑掇英:年品艺录

◎年1月13日《痛苦与荣耀》

晚上等电来,在黑暗中,看完西班牙电影《痛苦与荣耀》,该片获年第72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这是我喜欢的类型文艺片,带着伤感,带着孤寂,带着回味,带着遗憾与温情,展现一个不完美但美好的人生。

镜头不断在现实与过往中穿插闪回,讲述了一个电影导演兼编辑的人生故事,他与母亲的童年的美好回忆,他所经历的成长,他为梦想打拼,他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而今,似水流年洗去了荣光与铅华,他只是一个身处晚年的孤独老人。因为同性恋,他没有伴侣,没有家庭,也没有子女,唯有回忆,以及不为人知的心灵与身体的双重伤痛。他心境低落,意志消沉,甚至不得不靠毒品减缓疼痛。曾经的艺术事业已经化为梦幻泡影,美好的童年时光反衬着年老的灰暗。在绚烂的光环美好背后,是不能直视的黑暗和丑陋。

这一切的不如意,因为与某位老搭档的重逢,并为他创作的一场独幕剧而出现转机。他那个刻骨铭心的爱人,坐在剧场泪流满面,他们久别重逢,相拥而吻,彼此相看,都已皤然一翁。他告诉他,离别之后,他找到了爱人,结婚生子,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这个导演听着,内心深处五味杂陈,但也就此机缘与过去真正诀别。

在一位女友的陪伴下,他调整心态,积极治疗,重新开始工作,开启人生与艺术的第二春。电影在鲜明与晦暗对比中推进,片尾呈现了一抹动人的激情,这重燃的明亮使人振奋,这也是文艺作品所应该给与人的温暖与亮色。

片中,小男孩坐在地下庭园里读书的情景非常美。前天在一篇关于读书榜单的公号推文里,意外看到了此片的截图。男孩的邻居,善良的粉刷工所画的男孩读书的水彩画,半个世纪之后才抵达画中人手中,虽然迟到,仍定格了一幅动人的读书场景,寄托了两人之间的美好感情。

男孩无意中看到了粉刷工洗澡的男人体,或许直接影响了他的性取向,这个导演的初恋,就是那个粉刷工,那幅画的作者。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我能理解,但实在不能接受男同之恋。以前读白先勇,他那篇追念爱人王国祥的著名散文《树犹如此》,写得情感真挚、催人泪下,阅后搜到白和王的合影照,虽不至于倒胃口,还是觉得别扭。今番看《痛苦与荣耀》,两个老情人,胡子拉碴抱着亲吻,还是让我感到相当不适。

陈丹青有篇文章讲同性之恋,说那是人世间最纯粹的情感,超越了功利与情欲,并举例说明一些著名的艺术家都颇好此道——然而,无论说得多美多好,我还是不能接受,我对男人没兴趣,我只爱女人。

我甚至觉得,女人具有母性,天生就是来拯救男人的,她们更应感念与珍惜。电影中,那个默默陪伴老男人的女人,带他看病吃药,照顾他生活起居,并一直鼓励他重振精神再度创作,而不求任何回报,这个女人,令我尊敬。人之将老,若有这样的女人陪伴左右,何其幸哉,有没有艺术之成就与荣耀,都无所谓的。

◎年1月17日《美国甜心》

戛纳电影节获奖作品,主要以文艺片为主,似乎每一部都值得信任。获第69届()金棕榈奖的《美国甜心》,有点像大路类型电影,讲的是一帮貌似不靠谱的青年男女,为推销杂志,坐着一辆破车,游荡在美国大地上发生的故事。所谓移步换景,通过这群年轻人,看到了变换的风景,以及生活的无奈与复杂的人性。

从始至终,影片都充斥着打闹、欢笑、歌舞、恶作剧,还有无奈、荒诞、金钱、情欲和荷尔蒙。当然,这些都只是表象,实质,我想应该是呈现了美国社会的某种真相:贫富悬殊、金钱至上、人情冷漠、生存艰难、底层残酷,等等。

但在这铁一样坚硬、冰凉、灰暗的境遇下,女主斯苔仍相信爱情,仍葆有内心的真诚和善良,并愿作出自我牺牲,更显不易。影片中有两个细节,给我印象深刻,一是女主将误入室内乱撞玻璃的虫子小心翼翼放生;二是她在贫民区推销时,为一户人家可怜的孩子买去了礼物……这是一个多么好而可怜的小姐姐!女主角(萨沙?莱恩)的外形很经看,她郁郁寡欢,又暗涌激情,敢作敢为,较好阐释了这个人物的内心。

所谓“美国甜心”,不如说“美国良心”。电影多次拍到了各种昆虫,艺术处理之奇妙,颇耐人寻味:虫子泡在白兰地里,虫子漂在游泳池中,虫子在草丛里闪动翅膀,虫子被困室内……导演是否借此暗示生活在被金钱异化的社会,人就像一只虫子,渺小卑微,无力改变悲催的命运?

生如蝼蚁,或像卡夫卡写的那样人变成了一只甲壳虫,这或许就是机器工业时代人们所难以逃离的宿命吧。就像片尾曲唱到的那样“被疯狂的生活追赶者压抑着……”想想,疯狂的生活就像一头嗜血的狮子,它一直在屁股后头撵着,我们无暇回望,不得不一路狂奔,一路遗失,至死方休。

◎年2月1日画抗疫速写

新冠疫情发生以来,有感于医护人员的辛苦付出,在老画家王金石先生的启发下,正月初三,对着网上的新闻图片,我也画了几幅抗疫速写画。这些新闻图片,是我在网上下载的,有五六十幅,原是为编发市作协的“抗疫系列作品”配图备用的,并非未雨绸缪为了作画之用。

第一批四幅拙画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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