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读
本文来自第53期《壹读》杂志《中国人爱得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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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如今在社交网络上的逗比形象已经足够深入人心,但这并不能掩饰他内心深处从未停止过的“怕”—怕自己不够帅,怕自己没有别人好,怕被人瞧不起……好在,他是个实在人,对于这一切,他并不否认。
文
张云图
CFP
刘烨至少有两个口头禅:“哎哟”和“你知道吗”。两句都得用东北话的口吻来说,尤其是后者—刘烨时常合并成“你造吗”,无意中跟网络流行语接轨,听起来,跟他在微博上展示出的逗比形象,如此贴合。
出道16年,刘烨早已对掌控自己的形象驾轻就熟。他不再是那个被视为软弱却只能心中暗忍的“忧郁男”,尽管有迹象表明,那个最初的名头也是他选择要呈现给大众的一面。
他曾经被塑造成野心十足的影帝,但经过结婚这道人生至关重要的分水岭,为夫成父的刘烨似乎突然失去了追求事业的锐气,相比较刚出道时就凭《蓝宇》拿下金马奖影帝,刘烨最近一次获得较为权威的表演奖肯定还要追溯到年,那一年,他凭借《满城尽带黄金甲》中懦弱王子的角色获得了香港电影金像奖和金紫荆奖的最佳男配角提名,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提名。这使得他的位置有点尴尬,毕竟是影帝,起点摆在那里,但起点似乎已是顶点。如今的活跃度多少还有赖于他在微博中的“上蹿下跳”。
尽管他“哈哈哈哈”地大笑着夸自己帅,是演艺圈里“特别的一款”,尽管近年来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并不多,他也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这小脑袋还行,如果我想做我一定会去做。”
但事实上,他有着复杂而敏感的内心,就好像他曾经扮演的那些角色,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主动地对外塑造着自己。如今,他用逗比的形象将这种种巧妙地藏了起来,好在,他算是明星中足够坦诚的那一种,你不说,我不主动承认;你说了,我也不会否认。
你要不做,人家瞧不起你
6年前,刘烨会在记者采访时突然问:“你说,现在国内的年轻男演员,如果排前五名,我能在里面吗?”在记者的描述中,此时的刘烨“没有自负的表情,像在课堂上向老师提问的中学生那么认真、迫切和理所应当”。
年到年,刘烨参加了两档电视节目的录制,《中国达人秀》和《花样爷爷》。这打破了他此前的工作惯性。经纪人常继红说服他的理由是:“现在大家都去做了,你要不做,是不是你位置不行?人家瞧不起你。”
这句话,显然触动了他。
类似的状况,十年前也出现过。那一次,他接拍了海岩剧《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那时的刘烨专注文艺电影,他由《那山那人那狗》成名,凭借《蓝宇》拿到影帝,身边的朋友“忽悠”他:别拍电视,只接触高大上的电影。年,当电影《巴尔扎克与小裁缝》做宣传时,刘烨发现,一起合作的演员陈坤、周迅都有很多粉丝,自己却被冷落,只能在旁边看着俩人给观众签名。这让他抱定了“电视挺好使”的念头。
“我觉得拍电视剧其实也挺好的,养活自己没问题,养活家人也没问题。如果抛开还要保证电影的什么位置,实在不行,我好好地、认认真真地拍部电视剧也挺好的。之前想得特别多。”他说。
值得庆幸,刘烨的这两次规划,都如愿以偿。《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让他拥有了基数庞大的收视群体,事业攀上新高度;《中国达人秀》和《花样爷爷》的表现,则令刘烨卖萌幽默的逗比形象更加真实可信,尽管这背后的故事并不全是电视荧屏展现出的趣味十足。
“太不容易了。”从《花样爷爷》谈起,刘烨先“啪啪”打开打火机,燃了根烟—帅气的动作就像还没走出《北平无战事》的角色方孟敖,后者在片中时常有点雪茄抽的长时间镜头。
“了解我的人知道,拍戏一直在摄制组,我是很有脾气的,而且绝对不忍的,有脾气直接发出来。人家说白羊的脾气是不考虑直接就来,但跟爷爷们不行。最主要的是你的习惯全被打破了。因为十几年没跟别人睡过一间屋了,不带洗手间的那种屋子。曾老师上厕所得一个小时,秦汉老师早上梳妆得半个小时,经常轮不到我洗把脸,就得出门了。哎哟我的天哪!关键是四位老师来自上海、北京、台湾、香港,完全不同,而且都是德高望重。谁也不会说点儿软的,有什么问题他们都冲我来,哎哟我的天哪!前两天我在上海做宣传,我一看四个老师都来,我就开始哆嗦,太折磨人了,太折磨人了,太折磨人了。”
猛,谁不会啊?
在《北平无战事》里,刘烨有场跟廖凡在书店对话的对手戏,廖凡要开灯,刘烨叼着雪茄,豪气道:“我眼睛很好。”刘烨的眼睛曾被他的老师概括成“漂亮的忧郁”。但实际上,他近视度数很深,就连面对面的采访,他都表示“看不太清”对方。但刘烨极少在公开场合戴眼镜。
年12月,刘烨到北京语言大学跟学生交流,罕见地戴上了眼镜。被问及缘由,他答:“为了交流,希望能看到对方”。
在卸下偶像武装的交流会现场,刘烨坦承,他在刚出道之初,的确“不太愿意跟别人多沟通”,他怕说错话。就像《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出身农村逐渐见世面的龙小羽,踏入娱乐圈不久的刘烨,“对什么都不是特别相信,一直小心翼翼地看这个世界”。他说,有时候,做些改变很有必要。“我自己以前是一个挺闷、挺轴、挺较劲的人,有人跟我说刘烨你太不合群了,你试着跟大伙开开玩笑,试着跟朋友多多接触。我当时就把这两句话写下来了。此后,但凡别人和我说的我觉得有用的话,我都记在一个本子上,后来觉得这些对我还是挺重要的。”
为人所见的,刘烨的荧屏形象历经很明显的分野阶段:忧郁小生、硬汉、逗比男。忧郁,算是刘烨戴过最久的一顶帽子。先是因为同类角色演绎得太多,随后则被广为报道的失眠固化了这一标签。刘烨曾经很享受这种“殊荣”:“觉得多酷啊,梁朝伟也是忧郁小生啊”。
直到有一次一个男孩来采访他,问话的句式是:“刘烨,像你这么懦弱的人”。他只好撑着,把问题答完。“人家就认为你就那样,你特生气,但又不能跟他急。都以为我生活中特苦大仇深,谁给我屁股一脚,我还得陪着笑那种。”
他说,《血色浪漫》里的钟跃民才是自己骨子里的东西,“特贫,特阳光”。他自信地表示:“只要有我在,那就是好玩,就只剩乐了。”然而,在开通微博之前,刘烨的这一面并不为人所知。
年,演完《满城尽带黄金甲》,刘烨被好多人骂,说他就是那种特“rua”(软弱)的人。时年28岁的他终于决定要转戏路。“我觉得男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你‘rua’你知道吗?后来想,好吧,哥们儿去拍点儿猛的,猛谁不会啊!就唯一一次刻意演了两三年比较生猛的,像《硬汉》第二部,我自己就演得挺过瘾的。后来人家说:‘下面邀请银幕硬汉刘烨’,哎呀太好了,终于扳过来了!”
我相信我的小脑袋
尽管现在成天在微博上展现着神经大条的逗比一面,但对于别人如何看自己,刘烨其实非常在意。
年11月,话剧《琥珀》将由年轻演员第三次演绎。此前,在年和年的演出中,刘烨都以男主角的身份登台演出。当问及刘烨的计划,他说:“老的不想再演了。怕给人感觉,没新东西了,翻旧账。”
他说自己最想合作的导演是北野武,但“可能没法成行”,因为“人家哪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
他的敏感随处可见,壹读记者准备端杯子喝茶,发现刘烨的杯子里几乎只剩茶叶,便给他加水。拿起茶壶的当口,刘烨连说“谢谢”,随即,他笑着说:“你是不是本来自己想倒,因为我说了:‘谢谢’。就倒给我了?”
从前的他是名副其实的网瘾少年。在上海拍娄烨的电影《紫蝴蝶》时,每天晚上10点收工,刘烨直接打车扎到网吧,第二天5点才回到房间睡觉。两小时候后,他接着拍戏。玩《传奇》,他打到“道士”的级别,拥有所有的戒指,还跟游戏中结交的很多朋友见面。所幸,并不是所有片场驻地都能找到网吧,刘烨才没像他调侃的那样“葬送青春”。
结婚后,妻子看不惯他成天对着电脑屏幕打打杀杀,扔掉了他的电脑。刘烨现在只好转向手机上的游戏。有媒体分析过,沉迷网游的人有共性,执着于对虚拟世界的权力—而刘烨的习惯是一定得排进华人前名才罢手。这还算是他“好一点”的状况,已经不是此前的“必须最好”。
他并不忌讳谈论自己曾经“特急”的心态,甚至急到“咬牙瞪眼地恨不得做个小人扎人家”,“你看这两年谁拍什么特火,谁导什么特火,以前我一定会嫉妒,”他说,“但是”的转折过后,他又变得自信满满,“我觉得我小脑袋还行,想做的话应该是马上就能出来。”
至于这个“小脑袋”到底行不行,他也很快给出了例证,当然,是以现在的逗比的方式—
他跟壹读记者透露说,年底有个“一定得接”的大戏,“戏特别苦”—他曾因怕苦,拒绝过陆川的《可可西里》。
“剧本写着,在冰河上拿着枪跑,脚底一松,掉到冰水里……但我前两天在法国给自己买了套潜水服你知道吗?穿里边,到北极潜水都不会冷的那种。我都想好了,我偷偷穿里边,然后特别敬业地说:‘导演,什么时候开始?’‘再来一遍吧!’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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