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我周围的朋友都有超能力。
A可以全程不开地图,快速通关《生化危机2重制版》和《控制:年度版》;B可以颠倒着操作手柄,轻松的在《街霸5》和《真人快打11》里击败我。朋友D最神奇,他的超能力是“办事”。
只要同学张了嘴,他都能分分钟搞定。A想要补牙,他立刻联系医院;B当微商效益不好,他给促成了一单较大的生意;就连C想要处理掉在“咸鱼”上迟迟无人接盘的的健身环,他也立刻找到了同城买家,只用一个星期。
而对于他的回报,通常是一顿比较丰盛的宴请,或是一瓶标牌很是陌生的红酒。朋友D就是“大志”,他在宴请里只是浅浅地吃菜,小声地说话,认真地倾听,倾听很多陌生的话题和名字,偶尔露出看不见牙齿的拘谨笑容,仿佛一个陪客。
大概也是因为于此,大志在宴请的全程从不喝酒,或许还因为他是大院的孩子,有点刻意的保持距离和清醒。
一件风衣
在诸多影视作品里,大院的孩子总被描述成莽撞粗鲁、一口京腔,然后穿着老旧军装的形象。在我小时候那个年代,大院子弟还算顶尖的存在,看起来有钱有势,像警察的孩子。具体到大志身上,他可能是过于善良、单纯甚至不谙人事,因此也就有了一丝疏远感。
我对大志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初一某个冬天的日子里,这源自学校当时的小伎俩,让我们自己搬新桌椅到教室,好省下不少有偿劳动力。
但学校的伎俩是摔得稀碎的小聪明,因为搬桌子的要求发生在放学之后,于是很多学生对新桌椅板凳视而不见,迅速消失在班主任的视线里。
大志是鲜有自己搬桌子的人。
他当时头顶着一张有些老旧的椅子,快要失去平衡,画面让人忍俊不禁。这和大志当时穿的衣服也有关系,一件橄榄绿的风衣,那是大院子女不经意的冬季常规装备,来自大院孩子各自父母的意愿。那风衣本是发给父母的,但父母们觉得风衣又保暖,还好看,于是便把孩子“武装”了起来。
在橄榄绿的风衣下,所有人都能很轻易找出谁是大院的孩子,谁又不是,风衣就这样开辟出了一片有关身份的微妙水域,就像大院孩子的口音一样——基本只会说普通话,不怎么会陕西话,也能在我们之间划出一道微小的线段。
大志的大衣当时的大志还系了腰带,风衣对他来说显然有些大了,腰带不停的松开,露出里面湖蓝色的山寨阿迪达斯上衣——初一年级的校服。当桌子搬到2楼教室的时候,腰带的一端已经被自己踩了好几脚,灰扑扑的,和风衣的颜色很不相配。
搬完桌子后,大志没有离开教室,他掏出了GB,避开午后的阳光开始游戏。
游戏是男孩子们之间最易理解的行为艺术,更是来往莫名水域唯一的船只。朋友A问大志:你玩没玩过《风来的西林》啊,大志说玩过玩过,就是那个死啊死的游戏嘛。
但当时他们打的却是另一款游戏:《热斗!拳皇96》。大志无法在不使用八神庵的情况下击败草薙京,于是朋友A上演大逆转的同时还打出了隐藏人物天狗,A告诉大志八神庵的“赖皮招数”:在墙角使用重腿接琴月阴。
最终被逼入墙角的是大志,他在现实中被夺走了GB,还被GB重重地敲了下头。敲他头的人是一个中年人,穿着不甚笔挺的军装,军帽被放到了桌斗里,汗水在镜片上停留了几滴。那是大志的父亲,也是后来帮助我们搬了很多桌子的人。
说到大院里的孩子,除了最显著的风衣外,当时还表现为一种“安全”——连街机厅的小流氓都懒得找他们“要钱”。
当时最流行的游戏是《三国志2》,最流行的玩法则是3个人一起玩。于是流行加流行的效应,就是小流氓们断定我们身上肯定有1-2块钱,用来买5-10个游戏币,不过每每到达大志的面前,流氓们都忽略不计,眼看着他操作赵云孤军奋战。
有一次有个小流氓大概太穷了,羞涩地拍了大志肩膀一下,然后伸出了手。大志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那双手,然后慢慢地说道:“我是学生,没有多余的钱。“
那个小流氓最后被同伙拉走了——一个同样穿着老板裤叼着能呛死人希尔顿香烟的青年。在他们眼里,穿风衣的大志如同是警察的孩子,不能招惹。
也不光是小流氓们,大院的很多刻板印象深入人心,我周边不少同学以及他们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心态。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个长得酷似瞿颖的女同学被一个大院男孩追,结果她果断地拒绝了后者,原因是那个大院的男孩送了她一大束玫瑰花。“瞿颖”得知价钱之后吓坏了,随之担心若是哪天彼此分手了,她还不起买玫瑰花的钱。
而大院周围买菜的叔叔婶婶们也是见人下菜,只要见是穿军装的人来买菜,就自然的会多要几毛钱,而大院的人仿佛从来不计较什么,只是开始不穿军装买菜,但他们的口音出卖了他们,他们不太会说当地话,特别容易甄别,于是在下一次买菜的时候,很快就会陷入“杀熟”的怪圈,还不太好意思拒绝。
一座要塞
大志回馈我们的,都是实在的东西:大院食堂的凉皮,还有肉夹馍。好像潜台词是大院以外的地方,做不出如此美味的食品,即使我生活的城市以肉夹馍和凉皮文明全中国,大志还是很固执给我们带这些。
唾液融进胃里的感觉,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新奇,也可能是因为大院食堂做的凉皮太过清淡,而肉夹馍则过于柔软,肉也太瘦,口感有些柴。久而久之,我们和大志的关系也更加熟悉,可以随时要求:下午去你家玩啊!
大志家里的氛围有些特殊,房间里总是一股老太太的气味,若隐若现。床单上没有层层叠的屁股窝,草绿色的军用毛毯,还用红线秀着大志的名字,好像大志随时会走失,毛毯就是召唤他的魂器。
那时我们早已是包机房里《实况足球》的常客,也包夜过土星,但在大志家里还是玩着FC游戏,从《赤色要塞》到《超时空要塞》,而且都是抢着玩。记得《超时空要塞》有个开头的敲锣动画,我们竟然看一次笑一次,我想当时的邻居,一定以为这间房里住了一屋子神经病。
这种乐趣来自一种幼稚的固执,我们总是认为大志家的FC以及那些游戏才是正版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大志家比我们当时的家庭都有钱,大志又那么和蔼可亲,拿现在的话说,就是低调。一个低调的富翁,怎么会买盗版的主机和游戏呢?
为此,朋友A还在没有大志的场合里,给没去过大志家的同学一遍一遍的解释:大志家的FC有那种很纯正的塑料味儿,他家的手柄最舒服也从来不会卡壳,自然他家的FC游戏也是全新的,封面上的“5合1”的印刷字体非常清楚都是繁体,而且是实打实的“5合1”,几乎没有把《火箭车》包装成《马路英雄》的情况出现。
多年以后,大志在校友录里晒了一张FC主机和游戏的照片,照片的名字叫“怀念”。朋友A是第一个评论人,他留言说“这些都是盗版的,正版FC游戏根本不可能有5合1。”大志没有回复,我大概能想象他在屏幕的另一边,用眼睛一个个吞下这些字句时的心情。
这些都是后话,当时我们玩的还是很投入的。
有次玩的太过投入,笑声停顿的空挡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那是大志的父亲,依旧穿着鼓鼓囊囊的军装,脖子处露出黑色高领毛衣的边角,眼镜上有一些即将消失的雾气。我们脸上立刻呈现出作弊被抓的表情,但大志的父亲却没有监考老师的神态,他说大家最好小声一点儿,因为隔壁的人经常上夜班,现在大概还在休息,而且让我们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
说完这些,大志的父亲轻轻拉了灯绳一下,在月白的灯光里,我发现他还带着一双军绿色的手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种有绳子的手套,绳子妥帖的挂在脖子上,两个手套垂在身体边沿。
大志的父亲走出房间的时候,我们也意识到是该停止了,我们匆匆的和大志父亲告别,边说叔叔再见边慌乱的换着鞋子。大志父亲露出惊诧的神情,他边卸围裙边表示米饭都压上了,准备给我们做走油肉和尖椒炒鸡翅,我们尴尬的表示不饿,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像是逃离一座正在着火的房子。
因为我们晚上还有活动,去大院礼堂看电影。
大院的礼堂是一栋苏式建筑,不算高大、但装饰异常繁琐,标志性的四个柱子光滑无比,大概每个人在闲来无事的时候,都会抚摸上后者两把,感受沁人心脾的冰凉,从掌心一丝丝般传来。
那天的电影是《摇滚青年》,年轻的马羚像一行运动着的诗句,性感的令人防不胜防。在黑暗里,一个同学突然小声问大志什么叫走油肉,大志没回答他,因为我们所有人都被电影吸引,那是一个女孩脸部的特写,小鹿一般的神情,她正冲着所有观众慢慢的说道:“我一定要努力,因为我想自由自在地活着。”
一碗鸡汤
扮演这个女孩的演员叫朱迅,多年以后她成了央视著名的主持人。
不知道朱迅现在算不算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只知道那句台词被时光剪裁和打捞,然后漫天飘洒,变成了现代人眼光里的一句不疼不痒、甚至不能勾起吐槽欲望的三流鸡汤。
记得在刚上高中的时候,新班主任语重心长的对我们曾经这样说过:高中是分水岭啊同学们,上了高中就意味着你们成熟了,是大人了啊同学们。
我们当时嗤之以鼻,心想着这番话的目的无非是让我们好好学习,上个好大学的同时,维持这座重点学校的升学率,要么就是不让我们想入非非,比如不要轻易早恋的同时,参照第一点行事。
大志上高中之后变成了另一种人,感觉开始和我们保持了距离,大大咧咧搬桌子啊玩游戏什么的,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其实这也不怪大志,我们对于大院孩子的看法,也一点点开始改变。绿色的风衣早就不是令人羡慕的装备,闪亮的滑雪服,颜色不一样的山寨耐克鞋才是众人的焦点。
甚至那绿色的风衣已然有了土气的嫌疑,在我们的印象里,当时只有体育室的保管员以及校办室的工友才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况且大志在游戏厅里也从来不玩《天开眼》和《赛马》,后两者仿佛我们电子游戏的成人礼,尤其是屏幕上出现女优脱衣服的画面,以及《赛马》赢钱的时候。
这种情况正如我们都挺喜欢《实况足球》,但具体到某只球队,却能分出三六九等,划出真切的社交距离。大志喜欢的英格兰,被很多同学所鄙视,后者是意大利和的德国队的簇拥,自然认为真正的足球,就等于这俩只球队的具体演绎。
偏偏在包机房里,大志是绝对胜利的存在。
他的英格兰队经常以2:0或者3:1的比分击败意大利和德国,和巴西队对垒,有时还能产生3个净胜球的差距,记得他最喜欢使用欧文和谢林汉姆,他使用的阵型,经常在包机房里所向披靡。在加上大志不抽烟也不喝酒,这无疑在众人眼中是很怪异的存在,怪异到我们开始慢慢远离他,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也正是因为于此,大志也落选了我们班里的足球队,他只得了一个“领队”的头衔,说白了就是端茶送水的。人人都知道大志无论是足球游戏,还是真正上场进行足球比赛,都比很多同学要强,但这种强,其实很容易被刻意的忽略和忘记,人人都觉得大志不应该上场,无论是虚拟还是真实的游戏。
很多同学都愿意把原因归结为“因为他是大院的孩子,和我们不太一样,尿不到一个壶里”,仿佛人人都有了给他人定义的能力。
万幸的是,我们班的球队夺冠了,说是夺冠,其实就是击败了其他3个班的球队,因为还有个班对足球没有兴趣,后者通过组织篮球比赛和我们唱对台戏。那个下午我们去包机房庆祝,还穿着盗版的意大利球衣,大家在包机房里吊着香烟照相,好像是夺得了世界杯参赛资格的国家队。
给我们照相的就是大志,他忙着指点我们拍照的姿势,根本没时间去玩《实况足球》,后来还是我给他照了一张,用朋友A和B当背景,照片里的大志有些落寞,流露出默默悲哀的神情,仿佛照片的主旨是退役。
一款游戏
我曾在大院里玩过一款格斗游戏:《拳皇》。
缘由是大院每年一届的“新春游艺会”,有套圈啊,慢骑自行车啊,投篮比赛啊、端着乒乓球跑步等等活动的聚会,门票是大志给我的,还邀请了朋友A和朋友B。我当时并不想去,因为当时流行的活动是和同学们看电影然后包个夜机打CS,但那是高中最后一个寒假,加上大志很热情的邀请我们,若是不去总显得有些故意。
大院游艺会上的《拳皇》令人感到紧张,有专门的场地还搬来了大概有50寸的大背投,这直接影响到了A的发挥,即使我们当中最厉害的是他,八神庵的连续技被数次打断,A结结巴巴的表示不习惯手柄,搓不出来大招。我吸取了教训,采用了比较稳妥的战术,一连击败了5个年龄相仿的对手,算是那次比赛的冠军。
“他不是这个院的啊,咋能参加咱们的比赛嘛!”亚军也是个孩子,他摊开一只手,向旁边的裁判抗议,裁判是个脸上有粉刺的小战士,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听到这些,小战士有些犹豫但还是转过身,去取奖品——一副羽毛球拍,亚军又重复的喊了一句,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小战士看着他笑了笑,还是把礼物递给了我,我望着小战士悬空的手,最后笑着表示拒绝,然后想穿过人群。帮我接过礼物的是大志,他把礼物塞进我手里:“走,咱去玩别的!”
大志后来考上了青年政治学院,毕业后先是在南方某个小城工作了5、6年,后来又回到我们生活的城市。他从前的朋友圈,动辄就是“中国中央”或者“XXX政策研究室”的信息连接,这让我们无法评论,就连点赞的拇指,都缺乏按下去的勇气。
我口中的大院有一次例外,大概是两年之前的春节前夕,大志发了一张大院门口的照片,并付了俩个简单的字:“回家”,照片里的大志站在门口正当中,一条黑色的马海毛围巾有些老气。围巾遮住他的大部分脸,不过身子却是倾斜着,一种不和事宜的调皮。我本来是想点赞的,但不知出于什么理由迟迟没有按下去,等我觉得应该点赞的时候,大志却把这条信息删除了,代替的信息是“春节放假安排”。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究竟在笑什么,我并不确定。
比起大志来,我们的生活更为平常:A后来当上了一名警察,因为他爷爷是警察;B后来成了一位成天哭穷的商人,因为他妈妈在康复路一直有两个门面经营;C在某街道办事处,据说去年提成了副主任,按说他和大志应该有联系,但每次聚会提到大志的时候,他首先第一个岔开话题。
而与大志唯一的联系,就是包括但不限于ABC的同学们拜托大志办事:看牙病、胃病、心脏病,前列腺炎、胰腺炎,当然也少不了像我一样,拜托大志为孩子入托、上学、补课、调动等等帮忙。仿佛大家觉得:大志原来是大院子女,现在又过的比我们风光,于是他帮我们的忙,就是天经地义。
有一次大志翻出了他多年来积攒的主机和游戏,发了张朋友圈照片并“别有用心”的付了一句很俗的文字:和青春有关的日子。一票同学在底下回复:爷青回!而我们几个只是默默的点赞,最多补充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表情。
一年时间
今年这次聚会是我发起的,地点就在大院附近。
时间离春节还有一个月,但15块钱的灯笼,10块钱一套的年画,已经像红色的小溪一般,充盈到了大院的周围。那灯笼是带灯泡的,有“持续亮光”和“一闪一闪”两种模式,年画主角则一如既往的是那两个童男童女,盯着他们的圆溜溜的眼睛太久,再配合灯笼闪光的特效加持,仿佛现实版的《生化奇兵:无限》里的子弹贩卖机,一股别别扭扭的鬼气。
这当然和我当时的心情有关:我接到一个朋友的请求,他的孩子要上大院里的幼儿园。而大院幼儿园原来的主任,是大志的母亲。这种写出来已经有点儿啰嗦关系,要是运转起来就更显尴尬,大概在那个朋友的眼里,大志的母亲是枚核弹,即使已经退休多年,依然可以在大院幼儿园里,发出长久的光辐射。
大志来的时候,卖灯笼和年画的小摊们已经开始退潮了,不过《恭喜发财》的歌声依然响亮,仿佛不断提醒着我“其实你今年没挣到什么钱“。大志一边说着抱歉抱歉晚了晚了,一边给自己要了瓶冰峰,笑呵呵的将身体不断向我倾斜。
“咳,你直接打电话呗,
聊到这些游戏的话题的时,现在的大志很开心,事实是若不是他的提醒,我几乎忘了我们还曾上演过那么狗血的剧情。说出“狗血”大概是一种释然后的解脱,就像曾经经历了一场大雨,然后在洗完热水澡后,笑嘻嘻的描述在雨里打湿了裤脚的情形。
我用认真的神情,配合大志的叙述,话题自然还是“最近过的怎么样”“一年当中有什么自认为鲜为人知的经历”。
对我来说,其实一年当中,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我写了很多游戏相关的文章。有些自我感觉写得十分糟糕,有些当然也引起了很多读者的愤慨,所以我养成了不看评论的习惯,我知道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式的逃避,因为我期望自己是个乐天派,对什么事情都没心没肺的那种,或者可以下狠手,认认真真的调侃自己。
倒是大志得知我写文章后,开始给我认真的一点点地提建议,他说我的玩家故事过于细碎,有些让人不知所云,他还说我的游戏测评太过标准说白了就是平淡,好像将游戏进行活体解剖,然后强行表达每一个器官的美感。
我当然听不进去,因为大志和我所喜欢的游戏完全是两种类型,他的《彩虹六号:围攻》以及《实况足球》加起来已经有了+小时,而我宁愿把《生化危机2重制版》当主题公园反复游玩,也不愿意尝试任何PVP的游戏。
一类圈子
其实人人都知道,通过朋友圈增进“友谊”,是性价比很高的社交手段,就像人人都明白,自己现在不是真的依旧对足球、电子游戏感兴趣,而是想着通过这些兴趣,和大志以及整个大院拉拉关系。
好在朋友拜托的事情,没什么阻力,水到渠成,大志在聚会后的第三天通知我,要走了朋友孩子的身份信息,并让我通知朋友:开学的时候,拿着户口本到大院幼儿园,找XXX就行。
但事情最终也没有办成,朋友在最近两天突然变卦,说是大院幼儿园有些远了,他决定不上了,并发了若干条“抱歉,抱歉啊”,我笑着回复“没事,没事“。好像这件事情本身轻而易举。
但放下手机我又计划着找大志聚会,我想着如何才能婉转的对他说这件让人感到戏谑的,又同时让人感到无奈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我忽然觉得可以不通过唤起大志的超能力来和他聚在一起,他对我来说也许没有想象的陌生,所以熟悉起来会相对容易。
对现在的我来说,大院里的大志大概是宁静房间里的红色地毯、更像是游戏中不经响起的背景音,他们一小朵一小朵的慢慢长大,把曾经的记忆当做养老金,然后在某个日子一点一点的取出,可以相互取暖,更可以相互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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