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学车为名被带走
事情还要从那天我和朋友一起在酒店睡觉说起。那天早晨我们刚醒,我朋友的女朋友就领着我父母到酒店找到了我。
我爸和一个司机上楼来,说要带我去学开车去。当时我也正想学开车,于是我就对他们说好,我去。但这时我还没穿衣服,于是我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爸就出去了。可是那个司机却不肯出去。看他不出去,我也没办法,穿上衣服就和他们一起上了车。
现在你们当然毫无疑问了:他们就是临沂四院的那帮人,早已考虑好了怎么把我骗过去。那司机是怕我跑了。
上了车看到我妈也在后排坐着,脸上还带着微笑。我也没多想,就跟着他们上了车。车一启程,就一直开了一天,等到了临沂,已经是晚上。当时我有点怀疑,去学开车为什要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可当我问我爸的时候,他说,是去商丘学,我也就打消了疑心。这个时候我爸对我说:你妈要来看病,你陪着她一段时间。
可能司机到了临沂也不太知道路,还问四院怎么走。问了好几个人,总算开到了四院的院子里。
刚下车,几个带着胸牌的人围了上来,晚上我也看不清上写的是什么,就跟着他们上了楼。到了二楼,只见正对着楼梯口有一个牌子:“网瘾戒治中心”。
我心纳闷:怎么会到了这?
几个穿迷彩服的男孩围了上来,并让我也坐在那。这时我父母进了一个房间。(其实他们是在里面签合同,我当时也不知道)我就坐在外面和那几个男孩子聊天。
正在聊天的时候,一个胖胖的男孩子到了我面前说,他也是我老乡,XX人。老乡见老乡,我们聊得很开心。忽然他脸色一变,小声对我说了句:“千万不要冲动!”
可是不等我再问他就有一个戴着眼镜有20多岁穿白大褂族过来,对我说,“你父母说你有网瘾,得留在这里治疗四个月。”
我一听就不高兴了。我压根就没网瘾,我又不玩网游。于是我就对他说:“我没网瘾,不会留在这里四个月。我妈看完病我就走。”他也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这时候我父母也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于是我对我爸说:我饿了,要出去吃饭。我爸说,等一会。我又等了一会,还不见他们出去;我心里就有点火了,准备自己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好几个“迷彩服”,个子高大。“迷彩服”对我说要我检查一下,我自然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跟着他们进了门牌号码为13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股福尔马林的问道,很阴森的感觉。角落里摆着一张床,刚才那个白大褂坐在一个椅子上,旁边有6个穿迷彩服的人。
我心里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那个医生让我躺倒床上检查一下,我不想躺,但看到那6个迷彩在一边蠢蠢欲动,只好躺在了那张床上。我刚躺倒那6个人就把我死死的按住了,我连忙问你们干什么!一个人就强行往我嘴里塞了一个东西,我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那个医生拿起了一个小圆形的东西放在了我的太阳穴——一股巨大的疼痛忽然充斥了我的整个脑部。(当时使用的为电休克治疗仪)
可那6个人却更用力的死死按住了我的手脚和脖子,脸也被一个人压住。这种疼痛大概持续了4到5秒钟……疼痛一结束,我的眼泪就因为巨大的刺激自己流了下来。
这时医生对我说:“你有网瘾。”
我当然只能承认自己有。话音未落又一阵巨大的疼痛从太阳穴上蔓延到整个头部,我死死的咬着嘴里的那个橡胶类的东西,全身抽搐。
第二阵痛苦停下来,他又问我在家里都干了什么对不起父母的事情?
我已经语无伦次了,只是连续说了好多对不起父母,说自己上网有网瘾,愿意留下来治疗,求求医生让我下来吧,别再电我了。
刚说完那种能让人死的感觉又来了。医生又停下来问我,你认为对你做的是电击是不是。我说不是,医生又问,那么你说是什么?我说不知道。然后,他说这叫做治疗仪,没有网瘾的话就没感觉,有网瘾的话就感到不舒服。(谁都知道他这话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时我心里非常恐惧他会再次的电我,哭着对他说医生求求你饶了我吧。
他也不说话。又把那个东西放到我头上。
那时候,我心里的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我闭上眼睛,拼命的止住自己的眼泪,嘴里的那个橡胶都快被我咬断了……痛苦在不断的袭来。
我以为自己可以抗拒得了这种痛苦,但是,没有用。我的身体仍然由于电击的反应而剧烈的反抗着。被6个人按着的我根本无法动弹。我仿佛感觉,电,从我眼睛里穿了过去,那种痛苦用语言真的形容不出来!
我狠命的掐着床板,不知道指甲已经被我掐出血来了。
医生说,你愿意留下来吗?
我拼命的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医生。他说:“那么盟友们,大家告诉他:杨叔最恨的是什么?”这个时候那些穿迷彩的一起大声的喊着:“口是心非!言而无信!成而不诺!耍小聪明!出尔反尔!执迷不悟!”
然后他对我说:“你出去对你父母道歉忏悔。能不能做到。”
我当然说,能。
“那么一会看你表现。如果表现不好的话。”他加重了语气,“你知道后果是什么。”顿了一顿,他对那六个迷彩服说:“盟友们,放开他吧。”
然后,他出去了。我努力坐了起来。头很痛,眼睛模糊了几秒钟才清醒过来……心里的感觉,有恨,有怕,有恐惧。
一个盟友让我说交出身上所有的东西,我就把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接着他又让我把鞋脱掉,就连鞋垫也翻开检查。我蹒跚着出来13号的门,两个盟友紧跟着我后面。他们押着我走到了一个病房。
看到她的脸我心里对她说不出有多恨……恨他们!为什么把我送到这种地方来!受这个苦!
但是我又很恐惧。我怕……怕再受到那种痛苦。于是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憎恨,我妈拥抱了一下,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这个时候我爸回来了,我也对他说了对不起。
于是他们走了。第二天我爸就回了家。
我的病房里有四张床,家长们全睡在床上。(盟友睡在躺椅上。)有个女孩,我看也是新来的,因为她也穿着便装。她看上去没有接受治疗,可能来的时候比较配合。
很快到了晚上,我准备刷牙时一个盟友走了过来,对我说:“你3天之内去哪都必须喊上我,包括刷牙上厕所。否则得话你知道后果。”我马上说我知道了。
晚上躺在床上.心情极其复杂,一晚上没有睡着觉。一个念头一直盘旋在我心里:一定要逃出去。
计划出逃
第二天6点。一个哨声猛然想起,全体人都一下子醒了,在2分钟之内穿好衣服冲到走廊,我也被那个对子拉着到了走廊上,集合到操场跑操。
当然,我是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此传统延续至今,新来的盟友不管是站队还是跑操都必须在队伍中间,由几个老盟友围着)跑操期间我一直小心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出来我们院子往左拐就到操场,右边是大门,很多男家长在成一排守在门口。到了操场,圆形跑道由男家长隔几米站一个围住了全部出口。
跑完操都要报数点名,回到院子里集合时会再点一次名。点完名字,上楼吃饭。饭是家长出外面买来的,盟友在自己寝室的床上铺一张塑料布,在上面吃。接着对子领着我去换了迷彩服。上午是点评课,我们排队进入课堂。课堂很大,最前面放了一张桌子,桌子对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椅子和桌子。最后面全部是椅子。我被安排到了第一排最右边椅子上,坐在我后面那个盟友使劲的掰我的双肩,把我我变成别扭而笔直的军姿。我正不习惯时,他们齐声唱起《网梦醒来》这首歌。再接着我被上面坐着的3个班委喊名字,上讲台去宣誓。
这时,我发现了我旁边的一个人也是不会唱,于是我小声的问了他的名字。
他叫小伟。点评课进行到大约中午一点半的时候才结束,我已经坐的全身发痛了。到了院子外面,盟友集合再点一次名之后解散。回到了寝室之后我们的寝室长告诉我了很多很多规则,和我必须要背会的东西。接着吃饭。
午休。到2点多的时候又被哨声集合起来去进行下午的操场训练,场地依然是家长守卫严密。训练到下午5点钟结束,集合在点一次名,回去吃饭。晚上在上点评课到10点半。接着,到院子里集合点名。上楼洗刷,15分钟必须全部洗刷完毕,熄灯睡觉。熄灯后有10分钟时间说话。但是,必须和家长说话。和盟友说话会被警告。这时必须全部说普通话。因为怕说方言别的盟友听不懂。(为了让盟友互相监视防止盟友与家长交流,也即使所谓的忽悠家长回家。属触电行为。)
第二天依然早操。听课。课的内容和许多网络或新闻报道说的差不多。
班委先站起来汇报昨天情况,然后站起来说昨天被上报的盟友。具体的说,就是‘xxx昨天因为什么什么被上报’,然后让他解释一下。然后被上报的那个盟友就得站起来让杨叔点评……当然大部分的结果就是“点现钱”。小部分的是加圈,但是那个加圈就不是1个2个这么简单了。最少都是3个或5个圈。(当时是5个圈做一次治疗)
这也就代表你这个星期四晚上到13号全部总结的时候,逃不了电击。
我听了一会,偷偷在我昨天拾到一小纸片上写上‘你想逃跑不’,递给了小伟。前一天我已经想办法和他说过了几句话,基本确定,他也想跑。新来的大部分都这样……(至于为什么不能说话。在四院如果两个盟友说话多的话就是交往过密,会被定性为触电行为。另外,我没有纸张可供传递消息。因为我们日记本全部得编上号码,如果少了一张,还是触电行为。(触电行为就是做了就会被电击)
他写了几个字回过来:他也想跑。
我又写道:这件事情谁也别说,咱们谁也不能相信。
他:三楼有几个新来的人也准备逃跑。
我:你先别和他们说,这三天起码不行。因为有人跟着。根本就不可能瞒过去。
我们老老实实的等了3天。
每天去外面跑操观察,我已经确定了:想从外面跑是根本不可能的。
于是我打算在厕所下手。我去厕所的时候已经观察了很多次,防盗窗户的螺丝虽然不能卸下来,但是其中有一个窗户,是用四个铁片套在那个螺丝上的。那个铁片我用过一个勺子撬了一下,并不是很结实,用力撬的话肯定能撬断。只不过那个勺子也不太结实,我怕撬弯了,就没再接着撬。(目前网戒中心已经禁止使用铁勺子)
后来的课上,我把这个消息说给赵。
到了我入院的第5天,又来了一个新盟友叫小钱,是内蒙古的女孩,坐在我的旁边。
我又从纸上问她是哪来的。我从她嘴里知道了她还没做治疗。我问她有烟没。她说有。我说你把烟给我,你要是被他们查出来的话是会被电的。(不过当时也主要是几天没吸烟了。烟瘾有点上来了^_^)而且她是新盟友,如果第二天还被发现身上有烟的话那就是触电行为了。于是她偷偷的把烟从桌子下面塞给了我:是一盒云烟,还有两个火机。当时我心里很高兴。
可是到了晚上我才发现,自己虽然有了烟,但是吸烟的地方貌似没有!--。就算在厕所也要冒着很大的危险,要知道不管你是吸烟还是拿烟都是严重触电行为啊!
于是我晚上在厕所里抽了几口就赶紧灭了……大家也都知道吧,吸烟的人如果几天没吸在吸烟的话,再吸烟的话会感觉到有种发晕的感觉。
第二天的下午我们训练的时候,我偷偷暗示小伟一会一起去厕所,他心领神会。过了一会我和小伟就分别找到不同的班委说要上厕所。于是班长命令其中一个班委和我们两个一起去给值班家长汇报,又和2个男家长,我和赵,还有一个班委一起去了操场的厕所。
那个班委只是小便,我和赵装作是大便。其他人完事后就在厕所门口守着。这时,我乘机进了小伟的坑道拿出来烟我们人吸了一根,又从厕所坏了的一个门上抠了一个钉子下来。
我把我的计划给他说了下:他用钉子去三楼的厕所把窗户卸下来,用几条床单连成一条绳下到二楼,我会在二楼等着他。然后,我们一起逃出去。
上完厕所我们装的跟平常一样分别回到了操场。
第二天上午杨点评的时候,忽然说:“班长给我汇报。咱们有几个新盟友准备结伙逃跑……”环视一下大教室:“他们现在自己站出来认错就没事……”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如果有人摸我的心脏,他一定会发现我心跳加速了。
我和小伟还是坐着,谁也没站起来。
杨又问了一遍。
“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否则让我说出来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个时候有人站了起来。是三楼的几个新盟友,XX,XXX,小伟也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按了我手一下,示意我不要暴露。
这时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杨是否真的知道逃跑的有我。
这次一共站起来6个人。他们是准备趁着外出洗澡时候逃跑的。(现在已经没有外出洗澡)
外出洗澡,是由两个盟友班委和2个男家长外带所有盟友和盟友的家长出去的。途中要经过好几个路口,人多车也多。如果事先和班委串通好了,大家一起洪水出逃应该没问题。就算班委不串通,由于这6个盟友的家长都是女的;就是说,适当的采取暴力逃跑也有很高成功率。可是,却不知道是从哪被人举报了上去。好在,杨也实现了他的诺言,说:你们都是新盟友,这一次就算了。但有下一次的话一人5个圈。
谁都知道5个圈意味着什么。星期四,二楼,13号治疗床上见。
本来是用在重度精神病人身上的东西,却用在我们这些正常人身上!大家试想那种痛苦!
可是这一次,我胜了。因为那人没有举报我。小伟他们暂时也有惊无险。虽说等到星期四晚上要电击,可是到那个时候我们也许早已经逃离了这个非人的地方。
晚上我拿出下午在操场厕所找到的那个钉子开始撬哪些铁片,比我想象的还简单。这不是夸张,四个铁片我不到30分钟就撬开了。之后我又用手把他们全部弄平,使看着像没被撬过一样。(目前已经禁止单独去厕所)
其实用不着那么长时间的,但是我得时刻听着走廊的动静,一有人过来我必须马上转到厕所里装拉肚子。
撬完我回到寝室的路上看到我们一个寝室的女孩也去厕所。我知道她,她和今天晚上来的新盟友一起做了治疗。我们对看了一眼,但是马上就装作不认识一样走远了。被人看到我们半夜在走廊上说话的后果,我们都知道。
男女异性半夜说话是严重触电行为,不管说的什么,被那些盟友看见了就会被当做减圈(通过举报别人自己免于进13号)的大好机会上报给班委。
我看出来她的眼中,有绝望和恐惧,可是我也没法帮她。
回到了寝室第二天,我把钉子给了赵,告诉他晚上去厕所撬窗户铁片并把撬开的铁片掩护好。
痛苦面前没有英雄
下午来了一个新盟友。叫小强。他是因为谈的女朋友他母亲不同意而被送进来的。他当时正在上警校,家里向学校请了假把他送来这里。他来的那天上午,杨点评他(不按照家长的意愿选择女朋友是“不孝”,或者类似的教训)。他很顽固,想要给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杨于是让班长点评他,也被小强的口才打得无言以对。
这时杨看班长不行了,就介入了。
杨说:“如果在治疗和你女朋友中间选择的话。你选什么?”
李回答说宁愿做一分钟治疗让他给女朋友打一分钟电话。(原来爱情在中国是种神经病,需要用电击来治疗。)
这个时候杨问大家:“盟友们觉得她可不可以啊?”
大家当然回答说不能。杨又让那些所谓改变好的盟友站起来批判,就连我也站起来逮住小强大批特批……这样才能表明自己改变快。
不过我并不太在意,因为我和小伟马上就要离开那里了。当然对于出去后的事情我们连个也简单的做了打算:具体的就是先到小伟的家乡去。至于怎么去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坐车不安全,不管是什么车(会被抓回,有不少盟友逃到别的省市依旧被抓回)。最安全的还是用脚走。毕竟临沂也不算小,先离开四院是最重要的。
小伟说我们只要能熬的到XX就能找个地方安身。可是,乐极生悲。谁也没想到,一场灾难正要降临到我们的头上。那天晚上我想,明天晚上就是我们准备逃跑的时刻了。思考再三,我还是害怕我的母亲受不了我逃跑的打击,于是就写了一张字条上说的对父母说的话:如等自己有本事了再回家等等。可谁想这时,被在窗户外面巡逻的班委看到了。
他走进来问我要字条,我说没有他和我抢。我怕被更多的人发现,只好给了他。他到厕所去看了。然后我跟着到了厕所求他不要上报我,因为我知道他就要走了。最终,他答应我说不上报我,还说:“明天我就走了。出去了找我玩去!”我答应了他。
我心里愉快的想着:呵呵。又一次化险为夷。
看来网戒中心也不像杨说的那样那么严密啊!他并不是让每个人的心里真正的服从他。只不过是靠着一台治疗仪罢了!
事实证明:我太幼稚。痛苦面前,没有英雄。
第二天早晨刚吃完饭,到了点评课上的时候。班委XXX和XX把我喊了上去。当时我心里根本没有意识到噩梦再一次降临到了我的身上,到了13号我还很郁闷:因为我知道进了13号还有班委一起是代表什么。这时我看见班长,急忙对他说:“班长,我怎么了?”
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这个时候杨进来了,大家一起喊:“杨叔好!”接着班长拿出笔记本:“小正密谋出逃。被XXX发现字条。上报。”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想像响了个霹雳,汗珠马上滚下来了。于是我立马求杨说杨叔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杨也不说话,对班委使个眼色就把我强行按到了床上。
杨和那个医生做的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更狠。因为他做的电击做得太多了,他知道人的底线是什么。他可以看出来你的反应,判断你还能承受多大的痛苦。
并且他这一次还做了我的右手。
一个人拿着橡胶手套垫着死死把我的手按在床沿上。手被电击,有许多人说这种痛苦和死了一样,但是比死更痛。虽然我不知道死什么滋味,但是我知道,宁愿死了,也不愿受这种电击。而且杨可以加大电量,因为手不同于头,手加大电量就算受伤也只是手,不会死,不会有生命危险。
30分钟过去了。做了多少次手和头我也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自己呕吐了很多,身上还有血,因为嘴唇也被我咬烂了。
我一直在哀求着杨,他不为所动,一直在不停过的头和手之间换着电。这一次我没带牙塞。。所以我不停的惨叫,夹杂着求饶。
我知道,外面的人包括点评课堂的人都听见了,因为我们在课堂的时候也都能听到其他新盟友被电击时候的那种惨叫声(当时的网戒中心没有现在这么严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传到了课堂上时,班委们如果发现谁有在仔细听的话,会警告他们加圈。所以每个人听着的时候都宁愿自己听不见,每个人心里都非常害怕。
但是他们又非常希望那些父母们能听见,然后就能把我们救出那个地方。
杨终于停了,让班委搜我的身,我在身上的烟,火机。和给赵的字条包括我偷偷没吃的药,还有钉子,全部搜出来了。
班长看了字条,对杨说还有小伟。
这个时候我也隐瞒不成了,因为字条上本来有小伟的名字。于是不等杨问我我就把一切说了出来。我心里真的也不想这样,要不是那字条上有小伟的名字,我是绝不会说出去的。就算自己被电我也不会为了减那个圈而说出小伟来。
当然小伟也被喊了过来。他一进门,我就对他说:“咱们什么都瞒不了杨叔”我们眼神对视了一下,我的脸上很明显还有泪痕在。他知道我被电了,对我点了一下头,自动躺倒了床上,对杨说:“我错了杨叔。”
当他被电的时候我止不住自己心里的悲愤。泪也一直在流。我恨,恨那个今天就走的班委为什么还要出卖我们!更恨自己!恨自己的不小心造成了这一切!
电击完后我们出来了。到了走廊,家委会的柏主任让我们把脸洗一下。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我们下去的时候被盟友还有家长看出来我们在上面经受了什么罢了。
其实,何必那么虚伪呢?盟友们心里还有谁不知道?最主要是不让一部分家长(并不是所有家长都那么死忠,我们接触过许多家长,绝大多数家长对杨看的非常透彻。他们不过就是利用杨做高级打手罢了。不过上文的柏主任和盟友口中的杨二叔等几个人却对杨绝对忠诚。跨省追捕的也多是这些人)看到我们受到极端痛苦折磨的形象罢了!
到了课堂,我和小伟被指定站在了前面。杨把我们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以我们当“反面教材”。他批了我们一会,老样子:就让盟友们起来发言批我们。其中有一对双胞胎,不知道大家在中央12台看过没有,我就不说名字了。那个时候貌似他们还是3偏的盟友吧,也站起来批我们说:什么不改变好杨叔一辈子不会放过你;还说在网戒中心不可能逃走的什么的。我在临沂四院的4个半月里面,经历了他们两个的3次再入院。就连现在我看最新的临沂四院的照片,仍然有他们两个。至于他们N偏的代价。以后再说吧。
接着让我们的父母站起来。老样子,我们扑到了自己父母的怀里面哭着,“忏悔”着。其实当时心里想的的确就是后悔,只不过是后悔我的不小心,要不我们已经逃出去了。
我要对大家说,我见过很多次为了逃避电击在治疗室甚至是课堂上给杨或者其他的点评师求他们的盟友,哭着求饶,甚至有的跪在治疗床上求他们。当然,这种求饶,是没有用的。当求饶的盟友被拖到治疗床上的那一刻,那是什么滋味,我知道。
伪装如活死人般
被纳入了治疗程序(就是每天电一次)我生活好像死人一样……那一段时间每天早晨起来端着脸盆到了外面,随便洗下脸,大部分都不刷牙了。灵魂出窍般的走回寝室,吃饭。
我每天装的更好了。上课没有再听进去过一点,每天都是弄1瓶风油精把自己头一涂就坐在那一动不动,心里不停想着中午点评课下课后停电吧。
我还给杨永信写字条,上面说自己多么多么的悔恨自己,多么多么的感激他,让班委给他捎去。
可是仍然不见杨永信有任何提及我的地方。
最后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在一天的点评课上我弄了点风油精涂在自己的眼睛上,保持着眼泪一直想留就可以留下来的地步,然后一直等到杨点评。到了一个很适合表达对杨的感恩的时候。我举起了手说了一些事杨叔给我再一次的生命什么的话。杨很高兴,但是也没有给我脱离程序。
说到这里。我真的想用我所知道的所有脏话骂杨永信。
然大家惧怕13号,但是你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杨永信说过:你怕就让你进治疗程序。一直到不怕为止。
这期间我们寝室有个盟友要走了。他家是内蒙古的,我妈现在还没事给他打电话呢。
他走的那一天我的心里很难受,自己当时也正在程序里,心里的压力很重很重。我就对他说,回去好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泪忽然忍不住了,一下的就流了下来。我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他看到我流泪,也哭了。
我们寝室的每个人都哭了。
为什么哭了?
为兄弟的脱离苦海。
为自己仍然要在这种地方每天接受电击。
现在我形容不出来自己当时的心是为什么才哭,包含了很多。不仅仅是兄弟的离去,也不仅仅是自己还要住下去。还要再接受电击。而是,被高压压迫下我们的心里都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只有在兄弟走的时候才能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悲愤。
又过了有2天,在一次杨永信做的电击治疗当中,我被班长念到:“最近的表现有很大进步。纪律,体育,思品,学习,生活均有提高,父母很满意。”杨说:“出来吧”意思就是从治疗程序中出来吧。我那个高兴啊!可是还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我给杨鞠躬。当然每个盟友脱离程序都会给杨鞠躬的,也有的是给杨磕头的。
自从我脱离程序来好像自己就变得一帆风顺了。先是被我们楼长把我编入了我们3楼的接待小组。
说起接待小组,这可是个好差事,大部分是由2个月以上的老盟友担任,并且思想要积极,表现要好。只要是轮到我们3楼接待,不管任何时候,比如正在上点评课,就不用上了,到楼上陪着新盟友;军训课,也不用上,陪新盟友;最重要的是要压着新盟友到治疗室。每次我们进治疗室都要先把电击仪器从柜子里拿出来并且把电极都沾上生理盐水,把空调打开(因为里面是很热的)把卫生纸全部撕扯成一小段,一小段。因为盟友接受电击的时候会吐很多次,我们专门有一个盟友要在电击的间歇中给他擦脸和嘴。
至于武力制服盟友的,我们就碰到过2次,也都是很顺利的搞定了。因为我们是突袭的,几个人围住一个人忽然从后面搂着脖子,其他的人顺势上去架着胳膊和腿,抬到13号然后绑床上。
一次一个盟友一开始比较冲动,但是当我们把他用防护带绑到床上的时候他就不冲动了。还勉强笑着对我们说:你们放开我吧,没必要这样做啊。
(被逼为虎作伥是什么感受……可是据作者说,有不少盟友这时候已经开始享受他人的遭难了……)
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是我要走的那个上午的接待。一个年龄16岁的小孩,我们接待从点评课上出来就在寝室陪着他,还和他聊天。
可是,每个新盟友都要被电击的。那天是涛哥做的电击。
也不知道涛哥那天是神经了还是什么,做完一次就问他一个算数问题。最为悲惨的是这个孩子的记忆力的超好。还每次都答对,单问问题我看着涛哥就给他做了5次头和3次手,可是他依然每次都算对。并且还很不配合。没办法,涛哥把电量调到了25安培,再次电。
我本身没有受过25的电,所以我不知道反应会那么大。只一下,他的身体在我们6个人得压制下仍然往上猛的一弹!25安培是什么样痛苦的感觉我仿佛能透过他的反应感觉到,因为他的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吐得满脸都是。
他马上就开始求饶。
可是没用。
又做了2次,涛哥说好了。然后让我们喊口号,当然,还是那些:杨叔最恨的是什么。接着我们陪着他出去给父母忏悔。看着他不和父母说话却一直在哭,我警告他:你刚怎么和涛哥说的?
他这才给他妈妈拥抱了并且说对不起。
那天上午和我一起接待的还有XX,我有他的照片。他是班委。那天上午谁也不知道他是要出院了,我看他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但是不知道。等一会我们接待完了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他等于是逃过了一劫。因为当时有个该死的2偏盟友,被带回来后因为本身就在治疗程序里,他就给杨叔提了一个建议:让出院盟友出院前都体验一下2偏的感觉,让他们记得2偏是什么代价。
体验的项目就是要在做一次相当于2偏代价电量的电击并且在走前的那晚上磕头个。而杨,也接受了他的建议,并且为他减了20个圈作为奖励。
我非常害怕要接受在偏体验,所以我极力要求我妈先把我安全着陆(就是可以先请假回去15天然后再回去办出院)我说我想先检验一下自己的改变。我妈同意了,所以我们是请假回去的。
我没有接受那个“再偏体验”。
我从家里逃跑了。
结尾
当时我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我知道只有这么一条路!我就算表现好了再回来办出院手续,他妈的还要接受再偏体验!
虽说我在那住了四个半月。虽说连着进院和逃跑和纳入程序的那段时间里我总共做了23次电击。我磕头磕了28天。吃特餐吃了25天。
但是我依然不愿意在接受最后一次电击!
有些人会说我傻,那么多次都做了还怕这一次?
坦白的说,我真怕。当你体验过那种感觉后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况且即使我不跑。我在家里也不会有任何安稳日子。每天都得提防那些临沂的人去我家里抓我,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
所以我选择了逃跑这条路!也是我唯一可以选择的一条路!
因为本人并没有从网戒中心完整“毕业”,最近已经出来的盟友的故事我又不敢写,可能会给他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转载了这篇文章,文章中红色的字体是本人的补充,当时的网戒中心制度没有现在的严密,所以出逃还是有机会的,本人入院时也想了无数种出逃的方法,然而根本行不通,本文仅用于表达当时那种绝望无助的情绪。
若本文冒犯了作者本人,请与本人联系后删除。
——未消逝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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