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丨颤抖吧,凡人作家的世怪界癖

在笔者还是青春美少女的时候,某天,偶获一本名为《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的畅销书,书中记述了一批行为怪癖却思维清奇的能人异士。对这些加错了技能点的人,我们简称他们为“疯子”。文学史上,这样的“疯子”也不在少数。他们在创作出令人十分惊叹的作品的同时,还忙里偷闲地发展了令人难以理解的私人小爱(癖)好。咖啡狂人巴尔扎克就对这一点自我解释说:“天才都是人类的病态,就如同珍珠是贝的病态一样。”在如今这个更加光怪陆离的时代里,混写作圈的人要是身上没有点毛病,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作家。那么,下面就让我们来看一下这些知名作家们的小癖好。

烟酒成瘾症

人在焦虑的时候,总是需要一点令身心愉悦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写作这事实在太辛苦,轻则使人内分泌紊乱、精神分裂,重则使人沉迷其中,脱离社会,蓬头垢面,不成人形……为了慰藉备受煎熬的身心,很多作家养成了抽烟喝酒的习惯。在孤独的夜里,他们用酒精和尼古丁来麻醉自己,如此才能不再反复拷问,当初为何走上写作这条不归路……

路遥在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里强调了抽烟对自己写作的重要意义:“午饭前这一小时非常忙乱。首先要接连抽三五支香烟。我工作时一天抽两包烟,直抽得口腔舌头发苦发麻,根本感觉不来烟味如何。有时思考或写作特殊紧张之际,即使顾不上抽,手里也要有一支点燃的烟卷。因此,睡眠之后的几支烟简直是一种神仙般的享受。”同是陕西的作家贾平凹在自己的长篇小说《废都》后记中也写道:“我曾经想,如果把这本书从构思到最后完稿的多半年时间里所抽的烟支接连起来,绝对地有一条长长的铁路那么长。”

相比于男作家,女作家的烟瘾看上去要小得多。也许因为她们不像男作家一样,大大咧咧地将吸烟成瘾这事当成功勋似的写进自己的创作谈里。女作家抽烟,总还是形式大于内容。你只能在伍尔芙的一张老照片中看到,她把带有长长的木质过滤烟嘴香烟,夹在苍白的手指之间。她微微抬起下巴,冲镜头保持着45度天使最美的角度。

而说到作家和酒的部分,鲁迅大boss早就有一篇著名文章:《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纵观中外各种文学作品,嗜酒作家不在少数,“迷惘一代”的领军人物,海明威酗酒成瘾,他从15岁开始喝酒,习惯饭前喝苦艾酒,吃饭时喝红葡萄酒,饭后喝威士忌掺苏打水,运动前喝伏特加。总之就是,一天24小时,每时每刻都在喝喝喝。不过他倒是一点没有浪费这些醉生梦死的经验,他把这些经验都凑吧凑吧,都融入了自己的作品中。在海明威的小说里,“嗜酒”成为主人公们共同的特点。

工具偏执狂

在计算机出现之前,写作是百分之五十的脑力劳动加上百分之五十的体力劳动。传统的写作被称为“爬格子”,因为每一个字都是靠作者一笔一画在稿纸上磨出来的。在这种原始的写作方式中,作家就像农民耕地似的耕作自己的稿纸。也因为这种写作方式,作家和自己的写作工具——铅笔、钢笔、毛笔,紧密地联系起来。

纳博科夫钟爱的是铅笔,他在《瞧,这些小丑》中写道,“你轻柔地转动着一支黑翼铅笔,我爱抚着它的各个侧面,”这让埃伯哈德·辉伯出品的黑翼成为铅笔中的传奇。

简·奥斯汀用羽毛笔写出了《傲慢与偏见》,其自制的鞣酸铁墨水是独家配方:4盎司的鞣酸,2盎司的硫酸铁,一又二分之盎司的阿拉伯树胶,还要加上两品脱的啤酒,放上15天,每天还得搅和三次,耗时耗力。

电脑出现之后,情况变得有点复杂。虽然大部分作家都“弃笔从键”,但仍有一些作家,因为某种偏执,在坚持用纸笔写作。早在年,就有人送了贾平凹一台个人电脑。老贾那时得意地宣布:我将成为山西专业作家中使用打字机的第一人。不过后来的故事告诉我们,生活中不要随便立flag。在老贾说完这句话的10年之后,他还待在用笔的队伍中,并发出如下感叹:“我家里现在有3部计算机,老婆、孩子用,我不会使用。让家里人都现代化吧,留下我一个小手工业者。大家都出去猎获食物,总得有人留守看家做饭呀。再者,我用计算机害怕破坏我的汉字书写,因为我爱好书法。如果修改抄写书稿用计算机省时省力,那让老婆孩子为我的书稿打印嘛。”

拗姿势强迫症

姿势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朋友将手机镜头对着你的时候。这样一说,想必大家都有体会。同样,因为艺术创作是一门涉及到风水、运势、星座、生肖的微妙的工作,有的作家在写作时就必须摆出一些特别的姿势,以利于文曲星运转,紫微星泛红,灵感才能像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断。

《蒂凡尼早餐》的作者卡波特喜欢躺着写作。作为一个懒癌患者,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声称:“我完全是一个平躺着工作的作者,如果不能躺下,我就不会思考。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平摊在沙发上,手里拿一只香烟,咖啡近在身旁,我老得吹着、啜着。”

普鲁斯特也爱躺着,在创作《追忆似水年华》的时期,他的身体状况变得很差,每天基本只在自己的卧室范围内活动,通常睡到下午三、四点钟才起床,一天只吃一顿饭。他大部分时间都半躺在床上写作,把两个大枕头垫在身后。就算是这样,他也需要写一段就休息一会儿。他说:“记录下10页左右,我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里又要提到海明威了(天知道他为什么怪癖这么多……)。相比上面两位的懒癌晚期患者,海明威在写作姿势上可以算得上劳模标准了。传言海明威因一次飞机失事受伤,长时间坐着背受不了,转而开始以书架顶端作为站立式工作桌,站着写作。这位名副其实的硬汉,看来也受够了站着写作,在死后终于可以躺着时,他没有放过这次好好吐槽自己写作姿势的机会。他在自己的墓志铭上写到:恕我站不起来了。

参考文献:

[1]路遥:《早晨从中午开始》,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年。

[2]贾平凹:《废都》,北京:作家出版社,年。

[3]海明威:《永别了,武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年。

[4]比拉·马塔斯:《巴托比症候群》,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年。

[5]董牧杭:《作家怪癖心理学》,《三联生活周刊》年第17期。

[6]张煤,揭开宇:《文人怪癖——外国作家创作习惯纵观》,《译林》年第3期。

[7]帕蒂?希尔,杜鲁门·卡波特;杨向荣译:《杜鲁门·卡波特访谈录》,《青年文学》年第2期。

图片来源网络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作者:肖星晨,级文学创作硕士生

编辑:任美玲,级当代文学硕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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